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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】先婚后爱(16)

性冷淡ABO

(1) (1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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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都要是两口子了,省个单人间,给你们换双人间吧!老同学自说自话地把两张房卡退回去,笑眯眯地拿来一张新卡,叶修讪笑着接过。

每个房间自带一个小院子,院子中央是一口冒着热气的泉。每个院子严密地分隔开,隐私性极强。

傍晚他们先去泡了公池,各人身材一览无余泡。他们接近中年发福的边缘,吸口气憋住还能假装自己是年轻时的细条。叶修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肋骨,还行还行,肚子还没起来。韩文清坦荡荡的无所畏惧,身体线条相当清晰流畅,有人好奇还摁了摁,硬邦邦的,货真价实。

完事去吃饭,几个人凑在一起回忆着青春,主要构成即揭老底大会,把那些当事人都忘却的陈芝麻烂谷子都挖掘出来,叶修甚至当场讨债,对着郭明宇说你当年欠我五十没还,加上利息都翻倍了!郭明宇自然呸他是高利贷不要脸,叶修说那是,不如你二皮脸。


席间叶修拿错别人的酒杯舔了一口,没多久就不得不先行告辞,回房间一头扑倒在床上不省人事,再睁眼时已是月上枝头。他小心翼翼地翻个身,韩文清就背对着他躺着,两人各自卷了一条被子,避免了互相打扰。

叶修轻手轻脚地爬起来,悄悄推开门走进院子里。他就穿了一件浴衣,许是酒劲未过,站在院子里也不觉得冷,他索性盘腿坐在池边,对着升起的白雾发呆。

“不冷吗?”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叶修不知是早有察觉还是反应迟钝,稳如老僧入定。等韩文清走到他身边才回道:“挺暖和的。”

这里的泉水温度接近体温,他把左手浸入池中来回撩水,小指肿起的地方慢慢发红,皮肤松弛下来。得冻疮的时候都是这么治,平时用的水温度更高,看患处泡成紫色嵌合在皮肤上,有种奇妙的感觉。

韩文清就站在一旁看着,叶修抬头说:“累了就回去睡吧,我就算喝醉了也不至于在这儿溺水,”对方刚摇摇头他就接着说,“不用挺着了,你黑眼圈快长到下巴颏了,这儿环境不错,不然你是认床吗?”

韩文清笑笑不置可否,也蹲下来:“来了还没泡过私汤,亏了。”

“说的也是。”叶修喃喃着附和,然后干脆利落地跳进池子里,蹬了一脚就从这头窜到了那头。

“喂!脱了衣服,出来会冷!”韩文清喝道。

“我还没淋浴呢,这个池子被我污染了,你不能下来!”泡温泉不是洗澡,入池前要淋浴清洁身体,公池有的还不许裸泡,私汤则随意许多,但是他们两个之前并没有商量过。热气把残余的酒精蒸上脑门,叶修不明所以地嚷着,在巴掌大的池子里划得欢快。

韩文清知道现在跟他讲道理没用,趁他划过来时一把捉住那人的手臂。同是成年男子,叶修本应没那么好制服,他却像断了电一样瞬间静止,韩文清想说的话都卡在嗓子眼。

“马上就出来,让我想点儿事情。”叶修擦了把脸,眼神湿漉漉的。

“……”韩文清松开了手,“别待太久。”他走回房间,又折回来丢了一条大浴巾,关上门不再理会。

叶修顶着浴巾趴在池边,月光照在不远处的一株灌木丛上,树叶闪闪发光,看得他出了神。

他想起来上次去拜访韩文清父母的事。

周日午饭过后,韩母单独把叶修叫进卧室里,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,送到叶修面前。

“这是当年文清他奶奶给我的,一辈一辈传下来,现在该给你了,”那是条白玉挂坠,叶修不懂行,只觉得看起来圆润翠亮,“也不值几个钱,就是个心意,你试试?”她期待地看着叶修。

叶修郑重地接过,脑袋足以穿过绳圈,戴好后坠子就垂在胸口中央。

“以前也没想过会是男孩,不过也合适,啊?”韩母欣慰地笑起来,叶修不知说什么,捏着坠子也回以微笑。

返程的高铁上,他取下项链细细端详,不禁感慨:“你爸妈真好啊。”

韩文清听出弦外之音:“你爸妈就有那么不好?

叶修仰起脖子看车厢顶:“其实也不是,他们生我养我,吃的穿的用的没缺过一份,要说我也挺幸福,可能外人看来我才是不知道好歹的那个吧。”他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接着说,韩文清也不催,随他的心意。

“我妈就不说了,一直挺好的。我爸他,要说也是为我着想,只不过那不是我想要的,两个人都犟得跟驴一样。大学以前没什么分歧我就按他的意愿行动,等到大学,他让我学金融,我不,我要学医。后来他看我学得还行,让我博士走学术,我不,我要走临床。后来他就不管我了,我也不用他养,倒是落个耳根清净。万幸的万幸我是学出来了,要是死在半路上多丢人啊。”叶修自嘲地摇摇头。

“你做得不错。”韩文清说。

“谢啦,”叶修把项链装好,然后递给韩文清,“喏,收好了。”

韩文清瞟了一眼盒子,没接:“我妈给你你就拿着。”

“你就不怕我卷东西跑路啊,看着挺珍贵的,快点收好。”叶修想直接放他腿上,又被制止。

叶修的笑容消失了一秒,随后又开玩笑般说道:“干嘛啊,真想让我进你家门不成?”

韩文清没吭声,叶修抿着嘴唇也不说话,空气一度凝固。良久,他才说:“你说的做戏要做全套,要是再见到我妈,发现你没拿着,怎么算?”

这个理由显然可以接受,叶修揉着太阳穴说是自己不敬业了,不过他也不习惯戴首饰,先收进包里。

过得太顺利了,有的时候就会忘记自己一开始想干什么啊……叶修这话不知是在说给谁听,一人盯着窗户一人盯着地板,一路无言。

ABO社会初期,关于一个议题的热度始终居高不下:喜欢一个信息素与自己相合的人,到底是喜欢他的人,还是喜欢他的信息素?

举个极端的例子——如果你的面前有两个恋爱对象可选,一个外形学识性格都让人赞不绝口,但信息素与自己的契合度为零;一个外形学识性格都令人厌恶,但信息素与自己的契合度为百分之百,选哪个?

有人说,信息素也是人的一项生理指标,喜欢他的味道,理论上就像喜欢他的眼睛、头发一样,不过是一种偏好,应当和后者一样成为自然的选择。又有人反驳,你可以喜欢对方的头发,但无论他的头发再怎么顺滑闪亮,只要你没吃春药也不可能滚到床上去。

人之所以为人,就在于能压抑自己不合时宜的本能,才能进行正常的学习和工作。信息素却将人内心赤裸的欲望掏出来放在大马路上任人参观,甚至强迫你参与到展览里。偶尔也能捅破让人着急的窗户纸,更多时候却会成为放纵的借口,就像白雪公主后妈的苹果,一半是糖,一半是毒。

说到底,信息素的争议源自人们对于未知和失控的恐惧。

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社会,各人的行动主权掌握在各人手里,至于结果好不好,从来就没有保证。

温泉里含硫磺,变成硫化氢散发出来,叶修不讨厌这味道。就在刚才那个肢体接触的瞬间,却有淡淡的酒味飘了进来,非常特别的味道,一次就忘不了。人在情绪高涨时身体的各项指标都飙高,实际上表现的不会那么明显,但他就是察觉到了。

是他今天太敏感了吗?还是本来的“设定”就是如此呢?

他们是这个性冷淡社会里的反常现象,超过理智的本能,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来临,叶修不确定自己能全身而退。

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全家出去旅游,去时乘公交,回时自然也去找下车的那个车站,原路返回是最简单的法子。没想到那条路格外的长,一直走一直看不到站牌,不时有公交车迎面而来,却不知道他们的起点究竟在何处。等大家筋疲力尽地上了车,才发现如果向相反的方向走,没几步就是车站。

没人想过回头吗?有,但他们同样不知道另一个车站究竟有多远。越是向前走,越是走不到尽头就越是觉得应该走另一边,也就意味着掉头的代价越高。都走了这么久了,应该不剩多远了,往回走肯定更远,再坚持一下就好……

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,不仅要考虑其将来带来的利益,还有自己过去所有的投入,即开弓没有回头箭。

走到这一步,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句结束就真的能结束。庆幸的是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,还有回旋的余地。

鼻尖落下一点透心凉,眨眼间手臂上也是星星点点的小白花,下雪了。

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,不是很大,格外的凉。

第二天众人依依惜别,韩文清去开车,叶修又被郭明宇拽到一边,他纳闷着最近人怎么都爱说悄悄话。

“这个,给你和老韩。”郭明宇拉着叶修的手,在掌心放上一个厚厚的红包。

“你干啥?想当长辈这也没过年啊?”叶修连忙往回缩手不敢收。

“想哪儿去了,这是结婚上的红包。我年后要调到H市工作半年,你跟老韩的婚礼我估计赶不过来。我觉得上礼还是红包有分量,就先给了你们吧,到时候可不能说我不仗义。”郭明宇拍着他的肩膀。

叶修一时说不出话,良久道:“那也有点多了,你收回去点。而且你怎么随身带这么多现金?”

“昨天跟店老板换的,红包都是要了红纸现叠的,都是你俩不提前说。你们都是我朋友,这是双份的,收好!你不还惦记我那五十块钱么,十年连本带利我都给了啊!”说罢他大笑起来,叶修拍拍他的后背不再说什么。

手里握着的红包好似一块烫手的山芋,叶修突然感到了厌烦。如果分别的那天来临,他又要对着这些人一遍一遍地重复分开的理由。亲情、友情,越来越多的线把两个人绑在一起,纠缠不清。

tbc

怎么办越写越白开水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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