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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】先婚后爱(8)

(1)    (7)

性冷淡AB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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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墙体和桌椅表面的漆都有些许剥落,露出里面的水泥木头芯儿,轻飘飘的。钢琴放置在前排的窗户边,厚重的样子与这屋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。

一条蓝色的窗帘遮住了大半的阳光,屋内显得静谧而幽深。此时正是阳光最亮的时刻,有几缕光趁窗帘飘起时悄悄地溜进来,在漆黑的琴身上投下点点光斑。

叶修掀起琴盖,无数细小的尘粒飞扬而起,漂浮在光束下。他仅仅是坐在琴凳上随手弹了两下试试音,从手法和身形一下就能看出来是懂些门道的。

原来这次不是说大话。韩文清双手抱臂立在门框边,能将整个教室的布置收入眼中。

阳光从钢琴的边缘反射至叶修雪白的大褂上,在他的身体边缘描出一圈光晕。

风在动,窗帘在动,光在动,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,在叶修身上不断变换着组合方式,无数光斑交替闪现,他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。

当然这一切并没有被本人察觉,反而因为时不时被晃到眼而抱怨了几句。

叶修的手薄而修长,指尖规整圆润,与那一排黑白键十分相称。他闭上眼,似乎是在脑子里拼凑谱子,手指摸索着寻找正确的位置,试探着敲出断断续续的音节。几个来回后明显连贯了许多,谱子像是拼成了。叶修睁开眼,神情严肃,重新摆好手型,手指虚虚地按在白键上,看得韩文清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揪紧。

第一个音节清脆而悠长,韩文清想大概是《致爱丽丝》这种抒情曲吧,紧接着一阵狂风骤雨般的音节就像轰炸机一样撞向他的耳膜,他打了个激灵。叶修的十指在琴键上翩翩飞舞,快而不乱,每个音节都清清楚楚毫不粘连。

一曲终了,不过一分钟左右。叶修满意地收手,期待地看向韩文清。

“《野蜂飞舞》?”男人挑眉。

“是的!”

“我不太懂,还不错。”

“我也觉得,太久没弹,居然没弹错音,”叶修又重复着弹起几个小节,“哥打游戏的手速就是这么练的。”这话让他爸听了又要气死,合着完全没培养出高雅情趣,倒是成了打造网瘾少年的垫脚石。

想起小时候练琴的事,叶修感慨万千:“最开始学的时候手指头太短,往死了抻也按不着几个键,急死我了。”

韩文清附和道:“我也是,后来长开了就轻松多了。”

“你也学过钢琴??”

“小提琴,没几年。”

“你从来没提过!”

韩文清用眼神表示彼此彼此。

“什么时候拉一次给我听听,我都给你弹钢琴了。”叶修说。

如果两人立场调转,叶修就会说明明是你自己要弹的,但这是韩文清。他从不耍嘴皮子,一件事能做他就做,不能做那说什么也没用。叶修的要求显然属于无关痛痒的小事,他便答应道:“有机会吧。”虽然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摸小提琴的机会。

下午四点半在操场召开了卫生知识讲座,好在天还不冷,叶修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游刃有余地讲解。每次讲座他都会根据听众的身份年龄阶层调整表达方式,不让人听懂记住那就白讲了。

眼科那边更省事,黄少天一向热爱语言交流,只用担心他拖时间不用担心讲得不到位。

第二天的义诊分为两个部分,口腔科和眼科同时进行,两边各有六名医生,对每个学生都做了一整套最基础的检查。总体来说没什么大毛病,镇医院完全可以搞定,主要是一些错误的生活习惯,改变观念很重要。

医生忙着检查,学生忙着被检查,老师忙着维持局面,操场上热火朝天又井然有序,只剩下霸图那几位总在一旁干瞪眼。董事长带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是培养他们的社会责任心,各位总自认自己也认真体会了,现在拿个刷卡机支票本儿来也舍得下手,唯独在义诊环节他们毫无用处。面面相觑半天,韩文清率先撸起了袖子去搬桌子,其他几位对视了一眼也默默去选择了打杂。

叶修也没数自己看了多少学生,等他习惯性地拿出新棉签时发现自己面前已经空空如也,左右一看发现每个医生面前最多就一两个学生了,义诊已经到了尾声。于是他索性收拾好桌子上的诊断书,去事先准备好的空教室里重新整理一下。

他是第一个去的,不多时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进来,边聊天边干活,偶尔有人探个脑袋去看旁边人手里的诊断书。叶修一声不吭地埋头写,不多会儿感到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他,也不吱声,就在那儿窸窸窣窣地整衣服按笔头,又不想打扰他,又想引起他的注意。他叹口气:“只许问一个问题。”

黄少天一下来了精神,搬个板凳坐到叶修对面,聚精会神想了半天问什么好,最后垮下脸:“我能再问十个吗?”

“不能。好了你可以走了。”叶修翻过一页。

黄少天一拍大腿,指着叶修鼻子说:“你个狼心狗肺的,我这是关心你,嘘寒问暖,你要珍惜这么伟大的友谊懂不懂啊!”

叶修啪一声撂了笔:“烦不烦啊你,有什么可问的,我这个年纪就谈个恋爱有什么奇怪的,真那么好奇自己谈一个去。”

虽然知道大家会关心都是好意,但每次一说都会接受一卡车的惊叹质疑,第一次还觉得好玩,次数多了已然麻木,尽管他的亲朋好友还不是很多,尽管他还没有大范围的宣传。早知道就应该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叫过来开个会说一遍就够了。

“不不不太奇怪了,你不是向来以牙性恋著称吗,不是打算抱着你的龋齿过一辈子吗?”

“有病吧你,过日子我也得找颗好牙。”

不过告诉黄少天的好处就是这事以后不经他的手也能慢慢传播开了。

两个人压低音量你来我往,一句接着一句互呛,各自的手上动作还不停,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打扰到其他人。

“这次是说正经的,”黄少天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脸,“你说你明年结婚?太快了吧也?”

“老韩明年就三十了,我不想结也得结。”

黄少天又一拍大腿:“原来是他强迫你的!”

叶修翻了个白眼:“少造谣,他强迫我就结啊,后年我也三十了,这叫各取所需。”

“听你这意思你们是战略性公关婚姻?”

这人脑回路怎么长的,一般人不会直接理解成字面意思吧,叶修在心里暗叫不妙。他尝试着模仿科主任的姿态,以一种语重心长的方式说:“少天啊,那只是一种说法,婚姻当然是有感情基础。结婚这个事很麻烦的,不是俩人领个证就完了,还要打点很多人际关系,算下来甚至比单身还要麻烦。”这话快把他自己给说服了,突然就想中止计划,“所以我和老韩会选择结婚,那一定是有爱才让我们能无视这些麻烦啊。”

“你们恋爱的人说话都这么恶心吗,一口一个爱来爱去的?”黄少天露出嫌恶的表情,叶修差点想用诊断书打他,不是你问东问西的我用啰嗦这么多吗!

刚才说的那些叶修也早就考虑过了,如今的社会单身很麻烦,毋庸置疑;而结婚麻不麻烦,看对象。显然,在叶修的判断中韩文清属于不麻烦的类型。冷静、理智、成熟,知道自己需要什么,不需要什么,因此不会把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。

“嗯,总之这是你们的事,自己处理吧。”黄少天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,叶修点点头表示谢谢您嘞,顺手重新戴好口罩表示我不会再说话了。

黄少天起身去找眼科的同事们,临走前忍不住又说了一句:“还有,我是真心想当你们婚礼的司仪的。”

叶修心想虽然我是假结婚可我也不想把现场变成黄氏相声专场。

当天下午两点半所有的报告也出来了,一人两份,各类注意事项都事无巨细地列了出来。学生们站在教学楼前排得整整齐齐,在老师的指挥下齐声喊“谢谢程叔叔,谢谢医生。”

叶修摘下口罩松了口气,无论工作多久,这两个字永远是最能慰藉心灵的话语。

那边校长组织大家排队拍照,叶修收拾东西晚去了一步,大家都已经排好了,他在医生队伍里左挑右拣试图找个缝隙把自己塞进去。最后还是程立做了主:“你就站文清旁边吧,都是一家的了。”

“我这算跳槽了吗。”这么说着叶修走过去,主要是实在抠不出缝了。他还想了一秒要不要和名义男朋友显得亲密点,又想起来这是大合照不是婚纱照。

一溜儿黑西装里塞了个白大褂,分外显眼。

村长承担了拍照工作,他拿着相机喊“一二三”,学生们大声喊“茄子”。

叶修没出声,但他由衷地露出微笑,为此次义诊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
后来那张合照放在了医院和霸图的官网上,某天韩文清点进去看,他自己还是那张硬梆梆的脸,好在旁边的叶修笑得很暖,连带着他的表情也柔和起来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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