伪物语

【韩叶】先婚后爱（1）

性冷淡AB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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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了世界和平，我们结婚吧！”

张新杰差点把眼镜捅进眼睛里，他看看发出如此宣言的叶修，再看看被宣言的韩文清，一个神色自若两个风淡云轻，他的诧异反倒显得不合群。

“这话怎么说？”霸图广告公司的总经理韩文清靠在会客室的沙发上，表情看起来像在问今天吃什么。叶修是Omega，他是Alpha，结合是喜闻乐见的，只是这名头让人不明所以。

叶修显然是有备而来，不紧不慢地说：“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，那今年就是二十九。你生日好像是三月吧……”

“三月三十一。”韩文清说。

“嗯，也就是说到明年三月三十一，你就正式满三十岁了。”叶修特意咬重了“三十”二字。

张新杰从震惊中恢复过来，他似乎知道叶修想说什么了。

如今的社会，三十是个坎儿，尤其对单身人士而言。

ABO社会初期，由于人们不能很好掌握自己的身体，无法控制信息素，局面一度十分混乱。最后政府不得已采用药物手段，从基因上抑制了信息素的表达，几代人下来，大大弱化了其催情的作用；再配合着政府大力普及科学理论知识、推行使用抑制剂、强制为新生儿注射疫苗等种种措施，总算得以进入文明社会时期。

——在民间，大家称其为“性冷淡社会”。

俗话说“过犹不及”，如今再不会有人在公共场所发情引起混乱，更多的人却在卧室里也毫无欲望。发情期不再惊天动地，信息素里催情因子的活性大大降低，就连本来十拿十一稳的标记，现在都要看脸了。也有不少的人为不用再被下半身左右头脑而欢呼，但由此引起的社会问题难以忽视——人口出生率急剧下降，青年劳动力短缺。

无奈之下高层一边着手新药物的研发，一边推出新政策，越早结婚生子，可以享受越多的社会福利，可惜收效甚微。如今已是文明社会第三代，控制范围进一步扩大——凡是三十岁之前还未结婚的人，由政府强制安排相亲，直至结婚为止。大家都说要不是可操作性不强，国家恨不得直接强制让你生孩子。

现在是九月中旬，也就意味着半年后，目前还是单身的韩文清就要迈入而立之年，成为千万相亲大军中的一员。

韩文清自己也清楚这一点，但依旧没想采取任何措施，显然比起相亲他更不想结婚：“所以？这和世界和平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你，一个总经理；我，一个牙医，不客气地说我们的专业水平都是一流的，并且致力于把生命奉献给工作，谈恋爱只是在拖后腿而已。我们科室的老魏，他相亲两年了还是什么结果都没，上班累得要死下班还要去见各种莺莺燕燕。现在不做点什么，一年半以后我也是这个下场。所以我想过了，如果我们假结婚，就能挡掉那该死的相亲，也不会有人埋怨不照顾家庭，我们就有更多的精力为社会创造更多的价值，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推动社会和谐发展。一个小本儿就能解决所有的麻烦，不是很好吗？如果各自有真爱了，再去办个本儿就是。不过这只是我单方面的一个提议，如果你觉得违法乱纪或者其实已有意中人那当我没说。”叶修端起水杯润润嗓子。

韩文清沉思一分钟：“有道理，我答应你。”

“请等一下，”张新杰终于坐不住了，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乱入了什么荒诞剧的现场，“这是你们的私事我本无权发言，但我还是想说你们的想法是不是太理想化了，实际执行起来不可能那么顺利。而且我最想说的是——明明是你们两个的私事为什么要我在这里旁听？”

“张副总稍安勿躁。”叶修用手势示意他淡定点，但张新杰真是头一次萌生如此旺盛的吐槽欲，根本咽不下去。

叶修跟韩文清当年是一所大学出来的，认识快十年算是没断了联系；而张新杰和韩文清共事也有六七年，合作一直很默契；三个月前张新杰长了智齿，被韩文清推荐去叶修那里治疗，结果很愉快。所以说这三位两两之间都算熟人，交流起来比较随意。

今天张新杰来向韩文清报告工作，正巧遇上叶修。公事已完他本打算撤退，叶修却请他留下来帮忙出个主意，张新杰看韩文清也没意见就这么坐下了，现在想来当时真应该强硬地离开。

跟这两个人的疯狂计划扯上关系，一定没有好下场。

“你跟老韩毕竟这么熟了，私生活多少会有接触。况且你这么聪明，我俩要真演戏肯定瞒不过你，不如一开始就说穿，以后还指望副总能给出点注意啊。”叶修笑眯眯地说。

张新杰再度看向韩文清，对方依旧是一脸的“我觉得OK”。被拔掉的智齿又开始隐隐作痛，正如叶修所说，韩文清既是他关系亲密的友人，又是顶头上司，就不说用权势压人这条选项，如果他真的向自己寻求建议，自己可能袖手旁观吗？

张新杰摘了眼镜揉揉眉心，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未来：“你们两个是要整我吧？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了？”

“哪儿会啊，”这边已经摆平，叶修转向韩文清，“那就这么说定了？不许后悔哦。”

“当然不会。”

叶修伸出右手：“这种钻空子的东西写了合同也没人保障权益，就全靠个人自觉了。未来合作愉快。”

“合作愉快。”韩文清握住对方的手。

张新杰全程见证了这个在他看来异想天开的计划的诞生，已经不打算吐槽了。

这是交易，在两位当事人看来这就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。韩文清自然是轻车熟路，对叶修来说，可能也就和患者商量拔颗牙差不多吧。

叶修说明天正式开始，今天各自准备下，他下午还要上班。送走叶修后，张新杰本也该回到自己的岗位，他犹豫再三，还是忍不住问韩文清：“你真的觉得这个计划没问题吗？”

两人已回到办公室，韩文清坐在转椅上，捏着一支钢笔开开合合：“很不可思议对吧？其实我也觉得它有很多问题，相信叶修也知道。”

“那你们这是在干什么？”

“——虽然有问题，但值得一试。我们两个都不想结婚，个人的自我意志违背了现行的社会规则，无解。所以转而寻求折中法，努力用最小的牺牲来获取最大的利益。”

张新杰沉默不语，这是价值观的问题。他做事力求严谨稳妥，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行性不会贸然出手。而叶修不同，尽管不能说对他有多了解，但在过去的来往中能看出有时他是一个天马行空的人，会提出这样的主意不算令人意外。

至于韩文清，大部分时间是稳健派，若是突然轴起来，撞破南墙也不怕。这一次，他被叶修的天马行空吸引了，如此而已。

——把这两个人拴在一起不去祸害其他人搞不好是件好事。

不想结婚，这一点张新杰也是一样的，只是他离那个界限还很遥远，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，顺其自然就好。在这个普遍性冷淡的社会，韩文清和叶修依旧是其中的佼佼者，对于这二人的情况，他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议，也许等他到了那个地步，也会觉得这计划看起来不错吧？

韩文清看出他的纠结，宽慰道：“不用听叶修的，我自己的事不会叨扰你，出了问题自己扛就是。”

如果真能那样就好了啊。张新杰叹口气，招呼一声后就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。

既然当事人已经铁了心要种树，那无论结出什么味道的果子都要由他们自己吞下去。

希望不要连累路人。

tbc